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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区域治理是个很大的概念,但其中最关键的,当属治理体制的先进性。如果一地的社会治理体制,能够在民主的基础上做到正确的集中,使当地呈现出一个又有法治又有自由,又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心情舒畅的生动活泼的社会氛围,那就是一个好的体制。如果一地的经济治理体制,能够在搞活的基础上做到有序监管,使当地呈现出一个资源配置由市场发挥决定性作用,但同时政府更好发挥导向护航作用的发展局面,那也就是一个好的体制。
 
 

 

 
  【正文】今天下午,有幸在网络上参加了一场中国区域经济50人论坛的专题研讨会,主题是:“疫情对区域发展的影响及对策”。各位与会成员的发言,组织者正在进行速记整理,首篇范恒山先生的精彩发言,已然见诸论坛公号。
 
  面对二战以来人类社会经受的最大冲击和挑战,认真研究本次疫情对人类未来、全球格局、民族复兴、区域发展所产生的重大而深远影响,探讨相应的战略演进和应对之策,非常必要,很有意义。但“卖啥吆喝啥”,既然是区域经济论坛的研讨,在这里还是就疫情对国内区域发展的影响,作一个粗浅的分析,具体我用“三个更为”来加以概括。
 
 
  一是多层面的区域分化趋势将更为明显。昨天的政治局会用两个“前所未有”,概括了突如其来的新冠病毒疫情所带来的冲击和挑战。全国一季度经济负增长6.8%的实绩,也无可置疑地验证了人们的主观感受。虽然分省区市的具体数据还未揭晓,但可以想见,东中西和东北地区、大区域中的各省区市、以及省区市的各市县区之间,区域分化的趋势还会进一步发展。
 
  一段时间以来,经全国实施包括西部大开发、中部崛起和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在内的区域协调发展战略,上述三大区域的经济增长速度相对加快,而东部率先发展的区域增长速度相对放慢。但近年来,这种发展趋势有所逆转,东部地区的增长速度又开始相对加快,地区分化日见显性化。
 
  历史上区域经济发展的“东西现象”,正在被“南北现象”所取代,这非常值得关注。对此我过去曾谈过一个观点:这里既有区位条件、资源禀赋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因为体制变迁的差异所致。市场化改革更为全面和深入的区域,对于可流动的诸如资金、科技、人才资源的吸引力会更强,它们处于区域发展角力场中更为有利的竞争地位。
 
 
  二是城市群和都市圈对区域经济的支撑作用更为突出。由于疫情对人口和经济高度密集的大城市冲击力巨大,譬如本次疫情中惨遭“封城”城市武汉。因此很多人严重质疑大城市的空间发展模式,强调乡野村落对于阻击疫情扩散的种种好处。对此,我觉得还是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机器大工业时代的高密度城市,是有人口密集、空间逼仄,交通拥堵、空气污浊等“城市病”的。但其无可比拟的规模集聚效应,作为客观经济规律,还是会向乡村不停地抽取土地和人口资源。当然,随着人类社会发展观的进步,对于资源过度密集的消极后果,自然会有反思和改变。如何在追求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生态效益之间,谋得一个最佳的平衡,人们找到了城市群和都市圈这样的,新型城市化的“主体形态”。
 
  城市群和都市圈,既不是“摊大饼”摊出一身毛病的点状大城市,又不是以从事农业生产为主的大片田园乡村,而是“葡萄串式”空间布局,由大中小城市、特色小镇和郊区村落共同组成的一个网状空间。其中既有城市人口、二三产业的集聚,又有郊区镇村都市农业、民宿农居、生态绿化的舒朗,是一个用更大空间尺度计量的城镇村集群。
 
  这个集群,因为有中心城区的强大聚合,又有“满天星”般镇村的拱卫,其间基于高密度和高速率交通通信形成的经济、社会、文化联系,使之发育成为一个有机的城市综合体。这里既有城市发达完善的公共服务体系,又有适度隔离的田园风貌和绿色景观,因而是一个协调、和谐的城市共同体。同时,在最大程度上,也发挥出了对于整个区域经济核心引擎的辐射带动和战略支撑作用。
 
 
  三是地方政府治理能力的强弱和水平的高低,对区域发展的作用更为关键。有人说,此次疫情是对各地治理能力和治理水平的一次大考,言之有理。排除资源禀赋的明显落差,一般来说,区域经济发展的好坏,只不过是区域治理能力的一个必然结果。
 
  善于调动本地市场主体积极性、创造性,且将经济、社会治理得有条不紊、形成特色文化积淀的区域,往往可以凝聚较为旺盛的人气,运行的综合效能也比较高,且不易因领导人的变动而频繁发生大的波折。这些地方起初往往不是最先发的,但顺势而为把机遇抓住了,又能慎终如始,“一张蓝图绘到底”,结果假以时日,就慢慢地后来居上了。如果再能谦虚谨慎、与时俱进,那就可能保持一个长期向好的发展态势。
 
  区域治理是个很大的概念,但其中最关键的,当属治理体制的先进性。如果一地的社会治理体制,能够在民主的基础上做到正确的集中,使当地呈现出一个又有法治又有自由,又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心情舒畅的生动活泼的社会氛围,那就是一个好的体制。如果一地的经济治理体制,能够在搞活的基础上做到有序监管,使当地呈现出一个资源配置由市场发挥决定性作用,但同时政府更好发挥导向护航作用的发展局面,那也就是一个好的体制。
 
当然,这种治理体制天上掉不下来,地里长不出来。它要从实际出发,经由对不合时宜的传统治理体制改革创新而来。就这次疫情中的情况来看,数字经济发育比较充分和领先的区域,在疫情对经济造成普遍冲击的情况下,体现出更强的抗冲击能力和发展韧性。而市场化改革较为坚定和彻底的区域,往往体现出相对较高的包括经济、社会和政府等在内的综合治理能力。因而在疫情冲击下,也展现出相对更好一些的发展态势。
成稿于2020年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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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亭

刘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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