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1230 #新观察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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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下旬，应约接受了一个关于“地瓜经济”的专题采访。作为受访前所作的“功课”，现将当时拟就的答问提纲发布于此，作为一个背景的参考。最终呈现，一律以主流媒体正式发布的内容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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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3月25日成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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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习近平同志主政浙江期间，提出了“八八战略”，对浙江的经济社会发展产生了重要而深远的影响；其中就有开放，包括内外开放的内容。这和他之后提到的“地瓜经济”有怎样的关联？怎么全面地去理解“地瓜经济”？
答：2003年7月，习近平同志在中共浙江省委十一届四次全会上提出的“八八战略”，是统领浙江经济社会发展的总方略和总纲领。它是一个守正创新的，包括了改革、开放，新型工业化、城乡一体化，绿色浙江、山海共富，软硬环境、科教人文等在内的，“解决可持续发展难题”的“整体解决方案”。这个方案的第二部分，讲的就是扩大开放，既包括对外开放，也包括对内开放，以及内外开放的一体兼容、良性互动。
“八八战略”是对他作的全会主报告精神的概括，用语比较书面化和规范化。但习近平总书记年轻时经历过长期的农村和基层工作实践，他在表达自己的思想观点时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善用言简意赅、通俗易懂的群众语言来说明问题。大家一听就懂，一想也就明白了。他多次提及的“地瓜理论”和“地瓜经济”，其实就是他“开放理论”和“开放经济”的一种最生动不过的形象表达。
地瓜作为一种以块茎为主要成果的农作物，大家在日常生活中都非常熟悉。习总书记拿地瓜、以及地瓜在地下的块茎和铺陈延展在地上的藤蔓打比方，在《之江新语》中写道：“地瓜的藤蔓向四面八方延伸，是为了汲取更多阳光、雨露和养分，但其块茎始终扎根于根基部，藤蔓的扩张最终是为了让块茎更加粗壮硕大。”这一浅显比喻，深刻揭示了 “夯实根基” 与 “自主开放” 的辩证统一：既要立足本土、站稳脚跟；又要跳出局限，主动参与全国乃至全球资源配置，利用内外两个市场、两种资源，实现在更广阔空间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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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2004年5月13日至23日，您跟随习近平同志考察了四川、重庆和湖北，请您介绍一下当时的情况。
答：习近平同志2002年10月（10.12）从福建省长任上调动到浙江工作，任省委副书记及代省长。一个月后（11.20），中央任命他为浙江省委书记。2004 年5.13至5.23，他率团赴四川、重庆和湖北二省一市调研考察。尽管那次走访的直接目的，是促进浙江同这些省市的对口帮扶工作，但其实习近平同志还有一个更大的想法，那就是要籍此进一步澄清全省领导层对扩大内外开放的认知，自觉树立起“立足全局发展浙江、跳出浙江发展浙江”的开放式发展观。
当时的时代背景：一是2001年中国加入了世贸组织，极大地拓展了中国产品的国际市场，使我国蓬勃发展的巨大产能得以实现从商品到价值的“惊险一跃（马克思语）”。二是从浙江来看，改革开放二十多年来，我们的经济发展一直保持了两位数以上的增长；已然发展起来的民营资本，也急需寻求新的投资机会。但浙江陆域面积狭小、矿产资源匮乏，要素成本偏高、产业发展受限。面对浙商纷纷“走出去”发展的大潮，究竟是通过行政手段把“开放的大门关起来”，还是因势利导、顺势而为，在鼓励浙江企业和浙商“走出去”的同时，引导他们用足用好外部资源要素，在更大的范围内谋取更好更快的发展，但也不忘记带动本土经济的转型提升和发展壮大。这是摆在全省上下、干部群众面前的一道必答题。习近平同志带领的考察队伍，除了多名相关省领导外，全是省级部门的“一把手”。要统一全省的认识，首先要提升这些“关键少数”的开放认知水平。
记得在高强度走访调研、“人困马乏”的途中，习书记抓住一个晚上的空档，亲自主持了一场开到半夜的“内部研讨会”。一开场，他就提出了浙江人议论纷纷的、所谓浙江的产业 “空洞化”和企业 “去浙江化”问题。类似于“元芳怎么看？”，充分征询与会同志的意见。大家各抒己见、讨论热烈，意见并不一致，个别人的观点还引发了一些争论。但最后大家听了习书记充满地瓜经济辩证思维的核心观点解读，尤其是“立足全局发展浙江、跳出浙江发展浙江”的开放发展观以后，都非常认同。经此以后，在习书记的书面批示和笔名短论中，“地瓜理论”和“地瓜经济”的提法，就见诸于文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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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习近平同志第一次提到“地瓜经济”是在什么样的场合，省里的同志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有怎样的反响？
答：这个问题还要做专门的考证，我个人没有发言权。不过我也认为，就像“‘两山’理念”“四千精神”一样，我们今天实在也不必拘泥于此。其实他刚到浙江，2002年底第一次听取省外经贸厅领导班子的集体汇报时，就明确表态：加入世贸组织标志着我国对外开放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勉励大家要以更加积极的姿态，在更大范围内和更深程度上，参与国际合作与竞争。
接着12月2日，在听完主管产业和内贸的省经贸委工作汇报后，他就旗帜鲜明地指出：“现在有很多民营企业家到外省去，首先我们不能人为地限制他，而且他到外边去也未必是坏事，企业做大做强后总有扩张的需求，无可厚非，但你要看看他的根是不是还扎在浙江，不能把整个根都给拔走了。”
对政府部门和行政官员们这么说，对浙商和民营企业家他也这么做工作。2002年12月22日，习近平来到温州民营企业德力西集团总部考察，企业负责人胡成中向他汇报了企业走向全国布局的一些设想。听完汇报，习书记就鼓劲道：“省委、省政府支持你们‘走出去’，不仅要去抢占全国市场，还要去抢占国际市场。”他还说，像德力西，就可以考虑把研发总部、营销总部放到上海，这更有利于企业的长远发展（以上内容请参阅人民出版社《干在实处 勇立潮头——习近平浙江足迹》一书）。
所以说，开放的发展观，是习书记在主政浙江时一以贯之的指导思想和决策思路。他总是把一个省域、一个国家的发展，放到全国和全球的宏大视野去观察和思考，坚持在参与共同发展的进程中更好地促进自身发展。联系到后来习总书记提出实施的共建“一带一路”、构建亚太命运共同体和人类命运共同体，包括当下我们坚持的制度型开放和自主开放，在他来说都是源远流长、一脉相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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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围绕跳出浙江，发展浙江，当时省里做了哪些重点工作，对于今天的开放格局有怎样的影响？
答：一是从决策层面，将“立足全局发展浙江、跳出浙江发展浙江”纳入开放大局，作为“八八战略”的第二条，成为以后20来年浙江发展总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转化成为“一张蓝图绘到底、一任接着一任干”的长期主义；二是贯穿在年度工作的部署和实施中，在具体工作中得到了落实。从三农工作到扶贫致富；从产业经济到外资外贸；从国内帮扶到国际竞合，所有的相关部门和省里所有的市县，都在实际工作中遵循了这一理念和思路。三是涌现出一大批将开放和浙江实际加以紧密结合的先行先试经验和在更大范围可复制可推广的成功案例，譬如实施欠发达地区奔小康工程、山海协作工程，推动陆海联动发展海洋经济、建设海洋经济强省，加快长三角地区一体化发展、深化东西部对口帮扶和跨区域合作，力挺浙商“走出去”、“走出去”和“引进来”相结合，大力发展“浙江人经济”，切实推动从“外贸大省”向“开放大省”跨越、外向型经济向开放型经济跃升，等等。“八八战略”实施20来年，浙江的经济总量始终处于全国第一梯队；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别已经连续24年和40年稳居全国各省区之首，成为了全国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的一个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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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习近平总书记近年来提到“国际国内”双循环的问题，这几年浙江也在积极推进双循环枢纽建设，在这个背景下如何理解浙江地瓜经济的新定位，在哪些方面需要更扎实地推进相关工作？
答：推进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相互促进的“双循环”，是我国应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重大战略决策，对此习近平总书记有一系列系统而深刻的阐述。彼时他作为时任浙江省委书记提出和践行的“地瓜理论”和“地瓜经济”，我以为是和今天的“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一体相通、一脉相承的。在国家实施这一重大战略的背景下，浙江对高水平扩大开放当然有着更新的追求和努力。当下全省在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考察浙江时提出 “4+1” 要求的过程中，省委省政府把着力点聚焦在了创新浙江、共富示范区、高能级开放强省、高水平文化强省、新时代党建高地“五大建设”上，其中就包括了建设“高能级开放强省”。我的理解，现在重温“地瓜经济”，大方向都是奔着全面开放、自主开放和高水平、高能级开放去的。
结合浙江的发展，一是深刻领会中央关于开放由“流动型”向“制度型”提升的精神，推动浙江以“规则、规制、管理、标准”与国际“接轨”的实际行动，来带动浙江的外贸、外资和外经的拓规模、上水平。二是清醒意识到人类已进入到信息社会和数智文明时代，发挥浙江“地瓜经济”的既有优势，通过日趋强大的互联网、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科技，构筑在网络空间和虚拟世界“地瓜经济”的新藤蔓，发展“以虚带实、以实促虚”虚实融合的“新实体经济”，推动浙江经济再上一个新的大台阶。三是准确感知新形势下空间、功能等结构性趋势变化，在浙江陆域国土等自然性物质资源相对匮乏的情况下，通过新型城镇化和高端服务业的健康发展，锻造精炼“地瓜经济”的“根茎”，发展“以点（本土跨国企业）带面（特色优势产业集群）、以主（链主平台企业）带圈（供应、价值、创新‘三链生态圈’）”、神形皆备的“总部服务经济”，推动浙江经济进一步优化结构和赋能提质。
除此而外，浙江发展高水平的开放型经济，还要很好贯彻“八八战略”那种“守正创新”的思维方式，注重传统优势与时俱进的提升与再造。要按照省里建设高能级开放强省的整体部署和重点工作，打好三张有实力又有潜力的开放牌：一是民营经济牌；二是数智经济牌；三是营商环境牌。
重温“地瓜经济”，高瞻远瞩、意味深长。“制度型开放”的高度、数智科技应用的维度、总部服务经济的跨度，将推动我省提升“地瓜经济”的新境界，也必将引领中国迈向开放强国的新征程！
链接阅读：
4. 2025.4.16 潮新闻“读端”：浙企应对关税风暴的“三字诀”——《攻坚克难 大道至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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