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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首先,举办亚运会所有的策划,其基本出发点和立足点应当是整个亚洲。其次,亚运会在杭州办浙江办,那么,杭州和浙江的特色、韵味和精彩到底是什么?最后,我提几条具体的建议。
  还是要从人类文明发展的基本指向,或者是共同价值观的角度,去进行总体的策划,尤其是立意的策划。像各民族之间人文的交融、开放、合作,和平、奋斗,这些都是人类社会共同的价值观,这方面要把它们放大。
 
 
  【正文】有幸来参加这个座谈会,谈一些自己不成熟的想法,仅供参考。在座都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我只能算是半个“槛外人”。
 
  首先,举办亚运会所有的策划,其基本出发点和立足点应当是整个亚洲。亚运会既不是全运会,要站在国家的立场上;也不是奥运会,要面向全世界。原先有这么一句话:越民族、越国际。你把自己的故事说好了,在国际上才更有影响力。这其中的辩证法就在于,有特色、有韵味、有历史积淀的东西,正好通向的是全人类文明共同的价值。现在我们中国的故事有很多,但是怎么才能讲得好,让人入耳入心,我看还是个挑战。讲得不好,有时候效果还适得其反。我的意思,就是我们亚运会的开闭幕式,不一定要按我们国内现在的宣传路数,顺着自己的习惯性做法去办。有可能这个效果并不是太理想,人家的接受度也可能会比较低。
 
  我们还是要兼容并包,力戒说教。老话说,“执其两端、取乎中庸(‘叩其两端而执其中’)”嘛!还是要从人类文明发展的基本指向,或者是共同价值观的角度,去进行总体的策划,尤其是立意的策划。像各民族之间人文的交融、开放、合作,和平、奋斗,这些都是人类社会共同的价值观,这方面要把它们放大。有一些话题,在国内都是主旋律,但是到了那种场合,就可以适当地收敛一下。总的来说,是要在亚洲的大范围内有更多共识的,能引发大家更多共情的,用共同的价值取向作为突出的主基调去做,那样效果可能会比较好一些。
 
 
  其次,亚运会在杭州办浙江办,那么,杭州和浙江的特色、韵味和精彩到底是什么?杭州在历史上曾经辉煌过,当过南宋朝的国都,当然更早的吴越国也是。还有近、现代以来,出过很多很多的名人和大人物。眼下比较“显摆”的一次,就是2016年承办了全球的G20会议。
 
  为什么中国要把G20会议的主办地放在杭州?我记得习近平总书记曾经给杭州有过三句话的推介:一句是“历史文化名城”;一句是“生态文明之都”;还有一句是“活力创新之城”。刚才听胡坚老部长讲,发展最关键的是要紧紧咬住三个词:“科技、文化、生态”。习近平总书记对杭州讲的,恰恰就是这三个词,它们也是所谓共同的价值观了。
 
  我平时研究区域经济,总是在那里瞎琢磨:作为一个地方的经济,到底该怎么样去把握人类社会发展的大趋势,从而顺势而为地做出我们应有的努力;而不是逆潮流而动,和规律对着干。从人类文明史来看,这种“反着干”“倒过来干”的事可是不少的。用我们胡总书记的话来说,就是“不折腾”才好。要按照人类历史发展和进步的正确方向,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地往前走。
 
  为此,我在世纪之交,对中国过去的发展,侧重于经济发展,主要是讲了一个“三化归一论”。哪“三化”?就是工业化、城市化和市场化。“归一”到何处?就是最终实现现代化(工业化+城市化+市场化=现代化)。当然,我特意点到的“三化”,也不是无的放矢、空穴来风。新中国建立以后,人民当家作主了,开始谋划自己的发展道路了。结果我们恰恰在这“三化”的问题上,经历了一番曲折。工业化没有什么问题,党内外从上到下高度一致。但在我们的发展词典上,从来就没有城市化的概念,也一直在排斥着市场化的理念,因为我们搞的是计划经济的模式。
 
 
  搞改革开放,其实就是在补市场化的课。城乡经济搞活了,农民进城打工,就是补了城市化的课。1992年中央十四大确立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模式,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2000年“十五”计划《建议》中,首次提出实施城镇化战略。这说明,“市场化”和“城市化”都是绕不过去的。你可以拒绝规律、排斥规律,把它“打入另册”,但是到最后,规律是违拗不过的,还得老老实实地回到规律上来。
 
  进入21世纪以后,我觉得除了原来的“老三化”,要与时俱进地向“新(型)三化”进一步转型升级以外(譬如2002年党的十六大提出的“新型工业化”),我们中国的发展,还要面对三个新的大趋势。一个叫信息化,即当代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中那个渗透性最强、带动力最大,能全面而深刻地改变我们生活和生产方式的信息科技应用。当然,今天换了个一个时髦的叫法——数字化。就我个人而言,我希望以后叫数智化,就是数字科技加上智能化、智慧化的应用,用两个字合在一起表述。
 
  按我们中国单字表意的古汉语之精华,每一个字都能表达一个完整的意思。光是一个数字的数,再加上一个文字的字,俩字也只是在说一种数字化的信息科技,只表示了单一意思。毛主席曾经有一句很经典的话:“精通(马克思主义)的目的全在于应用”,所以,我们精通数字科技的目的,也全在于应用,在于对经济增长和社会进步的赋能和增值作用。而恰恰是浙江人,在场景应用这方面做得特别好,长袖善舞。科技和思想一样,说到底都是为发展人类生产、改善人类生活而服务的,也就是科技要拿来应用。
 
  我这个“数字”改“数智”的建议,目前杭州市已经采纳了。杭州市这次“十四五”规划到2035年的远景目标,对杭州市未来发展的定位,最后敲下来是八个字:“数智杭州、宜居天堂”。我认为这个概括非常好:“数智”既讲了杭州未来发展的主体经济形态,也讲了未来发展的基本路径。“宜居”还是着眼于以人为本,让杭州市民有足够的获得感和幸福感。宜居做到了,一般来说也是宜游、宜学或是宜业的。最后的“硬道理”,就是人口的净流入。现在杭州不管是海外归来的,还是其他高学历人才,还有数字信息科技方面的人才,三个都排在全国的第一位。只要人口净流入多,杭州的房价没法不高。排除投机炒作的因素之外,从一般意义上讲,房价其实就是这个城市的经济发展和未来前景的“股价”。
 
 
  第二个我讲的是生态化,跟绿色化是一样的。第三个是叫人文化。在文化之中,我更强调人,强调“以文化人”。包括我们现在搞的经济,我也强调要看穿经济其实是人作为市场主体参与其中的“三创”活动。有个好点子,这叫创新;然后下定了决心,要办家厂、要开爿店,那叫创业;然后经营得好,最后还赚钱了,那叫创富。经济就是人参与的创新、创业、创富的活动,而人是有思想、有价值观取向和追求的。所以说,看经济既要看是一个GDP做大、财富积累的过程,还要看它也是一个人,自觉参与“三创”的过程。对于中国的经济发展来讲,今后太需要把握好这个大趋势了,而且越往后去,人文化的趋势越明显。
 
  十九大中央提出今后要高质量发展,我突然想起来,十年前2008中国举办的北京奥运会,最响亮的三句广告词就是“科技奥运、绿色奥运、人文奥运。”之后我就拿这三层意思来说事,来解读究竟啥叫“高质量发展”,还真的是言简意赅、易记好懂。
 
  我觉得这三个词的内涵,从过去看是规律层面的东西,向未来看是趋势层面的东西。我们现在办什么事,恐怕都要有点未来思维。一方面是“未来将来”,即所谓未来,应是将来的事物。另一方面,也要看到“未来已来”。虽然“将来”的东西并不直接等于“已来”,但早在种种端倪和苗头当中萌发和闪现出来的规律,如果被我们先知先觉,及早把握,那我们此后的实践活动,的确就是“未来已来”了。
 
  同样道理,一方面是“因为看见,所以相信”——这也是实事求是——毕竟老话都说“耳闻为虚、眼见为实”。但是如果您拘泥于此,认知就会有点滞后了。事物的演进均遵循逻辑,有些结论是可以根据既有的经验,预测或推导出来的。还有就是事物的发展,从来就是非均衡的。先发先行的若是代表了规律,您就应当及早“相信”并紧紧抓住。马云因为坚信数据可以变为财富,他就去搞淘宝天猫和蚂蚁金服。他是“因为相信,所以看见”——结果看见了自己创业15年以后,成了“亚洲首富”。
 
  愿不愿意面向未来思维和行动,是不同的发展观。浙江人既“因为看见,所以相信”,更“因为相信,所以看见”——因为我们相信的,都是反映规律层面的东西,所以就带来了浙江发展史上的三个有特色的经济形态,也就是浙江最靓的三张金名片。一个激活内生动力的叫民营经济,一个依托绿水青山转化的叫生态经济,还有一个面向未来新科技的叫“数智经济”。
 
  (全文分为上中下三篇连发)
本文系作者2021年1月21日上午
在参加杭州亚运会开闭幕式专题研讨会上的即席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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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亭

刘亭

539篇文章 27分钟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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