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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锦杭州知青史料遗存系列#总1253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绝大多数都是一杆子下到农村干活务农。但农村极其落后的教育状况,也给少数知青提供了一个成为人民教师的机缘。最初下到富锦县兴隆公社永林三队插队的杭州知青万大瑶,不久就被抽上去当了初中老师。由于扎实的知识基础和出色的工作表现,两年后她又被推荐去了佳木斯师范学校读书,毕业后分配到富锦县富民公社成为了一名高中老师。她就像人们歌颂的“燃灯者”那样,把自己全部的青春年华和学识才能,都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当年的学生们。理所当然地,她也得到了那些孩子们由衷的尊敬和爱戴。当我日前向她发出邀约时,她很快地就写给我了一份回忆录。毕竟那份刻在骨子里的深情,早已融入了她的血脉,无时不刻在她的心中奔涌……”

 

1969年刚下乡插队时的留影


作者系万大瑶,成稿于2025年11月3日。(作者简介附在文后)


时光荏苒,岁月如歌。它如松花江的流水般滔滔东去,带走了青春的年华,却又如春蚕吐丝,将那段在黑土地上的无限情意,绵绵不绝地交织在我生命的画卷中。

 作为一名普通的知青教师,下乡四十周年、五十周年都有幸重返富锦。我不仅惊叹于第二故乡的巨变,更深切感受到乡亲们、特别是学生们那份炽热的情谊。令我动容的是,在科技日新月异的今天,学生们依然怀念当年在简陋教室、田间地头授课的知青老师。这份跨越五十年的牵挂,是对我一生最高的褒奖。

感谢富锦市政府与杭州知青联谊会,为我们搭起了这座跨越时空的桥梁,让我和那群如今已年过半百的“孩子们”,圆了这场期盼了太久太久的重逢之梦。说来也怪,四十年前,我们在这北大荒原,常常在风雪夜里遥望南天,思念西子湖的柔波与亲人们的温暖。可四十年后,最让我魂牵梦萦的,竟是北大荒那扑面而来的风雪、黑土地上泥土的芬芳,以及那些与我分别了整整三十年的乡村学子们。几回回梦里,我又回到了富民中学那排低矮的土坯房前,重温着那段浸透了苦辣酸甜、却最终凝结成晶莹剔透琥珀的师生情谊。

1971年佳木斯师范学校读书期间摄于松花江畔(左一)


 初遇:文明的困顿与野性的挑战


1973年,我从佳木斯师范学校毕业,被分配到了富锦县的富民中学。与我同行的,是王卫东、黄有朴、孙建民、虞连法、周美芬等几位杭州知青。他们早我几年抵达,已在这所农村中学扎下了根。我是新来乍到的,也是其中最瘦弱、最显稚嫩的一个。

我至今仍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走上讲台的情景,那是初一某个班的数学课。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裳,用带着浓重江南口音的普通话,细声地做着自我介绍。台下是几十双眼睛,满是好奇、审视的目光,个别甚至带有几分的桀骜不驯。他们看着我这个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小老师”,像是在打量一个天外來客。

“下马威”来得猝不及防。我在讲台上战战兢兢地讲解着正负数,教室后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桌椅的碰撞和学生的怒吼——几个男生竟因为闹了一点口角,头破血流地打起了群架!我慌忙冲下讲台去拉架,却如同卷入一股我无法阻挡的洪流,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中午,还没从这场冲突中缓过神来,又一个学生哭着来告状:“老师,不知哪个坏种,往我饭碗里撒了尿!”

我站在食堂门口,看着那个满是污渍的饭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震惊、委屈、愤怒,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瞬间将我淹没。我震惊于他们的野蛮与无知,更困惑于如何与这群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心灵进行沟通。

挑战接踵而至。第二天,学校组织“科学种田”,点种玉米。我反复强调,要“一垵双株”,讲得口干舌燥。可等到检查时,却发现有一垵里,密密麻麻地竟塞进了上百颗玉米种子!望着那一望无际、刚刚播种的田垄,我仿佛置身于一片恶作剧的海洋,根本无从确认那个捣蛋鬼。我在地头愣了很久,耳边回响起校长之前略带讥诮和不满的批评:“怎么连个初一学生都管不了?”那一刻,北国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欲哭无泪!

最初的几个月,我试图用强硬来树立权威。我学着本地一些老师的样子,整日里板着个脸,批评声不绝于口。然而,这非但没有奏效,反而激起了学生们更激烈的反抗。那个名叫徐文龙的男生,凭着聪明和一股“孩子王”的号召力,拉拢了一帮子同学,明里暗里和我对着干。白天在课堂上受到批评,晚上就跑到我宿舍的窗根下学狼叫,或者用石子儿敲打我的窗户。公社干部子女周振祥,也带着几分优越感,时不时地在课堂上提出刁钻的问题,好看着我出丑。

 

富民中学全体教职工合影,前排六位均为杭州知青教师(前排右一)


 转机:用故事与家访叩开心扉

我意识到,一味“来硬的”是行不通的。这群生长在黑土地上的少年,一个个像是未被驯服的野马,他们身上有着用不完的精力,既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又对前途感到迷茫;但他们的心底,或许还蕴藏着未被点燃的火种。

我必须改变策略。在传授知识的同时,我决心先教会他们如何做人。我发现,他们虽然对课本知识兴意阑珊,却极度渴望和喜欢听故事。于是,我决定从这点切入。每天上课前五分钟,成了我们约定的“故事时间”。我讲保尔·柯察金如何用钢铁般的意志战胜苦难,讲华罗庚如何从杂货铺学徒成为数学大师……只要是能够反映奋发向上、刻苦学习、努力成才的中外故事,我都搜罗来讲。我告诉他们,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可以让人生拥有更多的选择,可以为生养我们的这片土地做更多的事情。

渐渐地,我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变化。那不再是挑衅和漠然,而是被英雄人物的事迹所吸引,对外面广阔世界的向往,是一种萌动的求知渴望。

光靠讲故事还不够。我深知,“亲其师,信其道”。要想真正影响他们,我必须走进他们的生活,了解他们的世界。于是,我利用所有的休息时间,揣上一点干粮,开始了漫长而艰苦的“家访之旅”。富民公社下辖的各个屯子,散布在广袤的田野间,距离学校往往有十几里甚至几十里路。我靠着一双脚,走遍了每一个学生的家。

每一次家访,我都和学生及他们的家人同吃同劳动。在炕头上,我听他们的父母讲生活的艰辛与期盼;在田间地头,我笨拙地学着锄草、施肥。通过家访,我真正了解了他们的性格成因:那个爱打架的学生,家里父亲常年卧病,母亲一人支撑全家,他从小就学会用拳头来保护自己;那个往同学饭碗里撒尿的孩子,其实是想用最极端的方式,引起我对他的注意……我对那些“落后”的学生,投入了更多的感情,仔细剖析他们行为背后的消极因素,更努力地去发现和挖掘他们身上的闪光点。

我用最朴实的语言,和他们讲人生的经验,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告诉他们,人穷志不能短,要用自己的双手和头脑,去创造有尊严的未来。感情的闸门,就这样在一次次的走访和交谈中,慢慢地被打开了。

 

1973年自佳木斯师范学院毕业,分配至富锦县富民公社中学,摄于校园


 

 耕耘:在困苦中播撒希望的种子情

 

生活上的关心,是建立信任最直接的方式。三十年前的北大荒农村,贫穷是普遍的底色。许多学生连最基本的学习用品都买不起。寒冬腊月,因为缺少一双御寒的棉胶鞋而无法来上课的学生,不在少数。

我用自己微薄的工资(记得最初是三十几元),给好几个孩子买过棉鞋和袜子,还送去了作业本和铅笔。我永远忘不了边永丽同学,她家境贫寒,母亲重病。雪上加霜的是,她在高一学习平面几何时,怎么也建立不起空间的概念,证明题做得一塌糊涂,学习信心备受打击。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早晨,因为自己没有棉鞋,她又动了退学的念头,躲在家里不肯来校。我得知后立刻买了一双新棉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没膝的积雪,走了七、八里路才赶到她家。

一开始,她躲在里屋不肯见我。我就在外屋地,和她满脸憔悴的母亲聊了很久。然后我隔门对她说:“永丽,困难是暂时的,但知识是跟你一辈子的。几何课一时听不懂没关系,老师晚上会给你补。但这学,绝不能退!”我前后跑了三趟,最后一次,她终于哭着打开了门,接过了那双棉鞋。随后她重返校园,最终顺利毕业。如今,她在老家开了一家诊所,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乡村医生。她说,当年正是凭着扎实的文化基础,才在佳木斯市考取了为数不多的医生资格证书。“拿到证书那一刻,老师,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您。”她的话,让我觉得,当年踏过的所有风雪之途,都是值得的!

在我的坚持和全班同学的互助之下,我们也算是创造了一个小小的奇迹:全班没有一个学生因贫困而中途辍学。

为了增强班级的凝聚力,我把思想教育融入到各种活动中。我不会唱歌跳舞,就请同在富民公社的杭州知青王效良帮忙。他精通音律,教同学们学会了《杨柳青》《紫竹调》等婉转的江南小调。我们就用这些曲调,填上反映班级好人好事、歌颂祖国山河的歌词,自编自演,自娱自乐。没有想到的是,这台“土洋结合、南北融通”的文艺节目,在学校汇演中竟拿了一等奖!这份来之不易的荣誉,极大地振奋了全班同学的士气。

那个曾经带头捣乱的徐文龙,在我感化下,成了我的得力助手——班长。他组织能力强,在同学中很有号召力,无论是学习小组,还是劳动任务,他都安排得井井有条。那个在玉米地里恶作剧的周振祥,成了文体活动的积极分子。我们班的教室,每天清晨都是书声琅琅;我们班的劳动任务,总是完成得又快又好。

学生们也把最质朴的爱回馈给了我。知道我是南方人,爱干净,而学校的井水有铁锈,劳动委员谷宝庆就每天坚持从两里外的一口甜水井为我挑水,一挑就是三年,风雨无阻。知道学校的伙食差,永远是苞米饭和土豆汤,孩子们就偷偷去河边摸鱼。晚上我回到宿舍,常常会发现桌上放着一碗新炸好的小鱼,或者几张还温热的煎饼。鸡蛋、咸鸭蛋,更是长年不断。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这些心意究竟来自哪位可爱的学生娃。冬天,轮到我在校值日生炉子,可每次我到的時候,教室里早已炉火通红,温暖如春……

 

2019年下乡50周年重返北大荒时,与后来考上大学的二位学生合影(居中)


 

硕果:桃李芬芳龙江畔

七十年代末,中国迎来了历史性的伟大转折。恢复高考的消息像春雷一样,震动了神州大地,也为我们这些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人,照亮了前路。虽然当时“知识无用论”的余毒尚未完全肃清,但我更加坚信,对于我的学生们来说,知识是他们改变命运、建设家乡的唯一途径。

我利用一切可能的时间给他们补课。学校的生产劳动依然繁重,有时一星期也上不了几节正经课。我就利用晚上,在教室里燃起蜡烛,给他们加课。我从杭州探亲回来,行李里很少有自己的生活用品,塞满了《数理化自学丛书》、各种参考书以及杭州各名校的试卷。直到今天,同学们都还记得:“我们班的卷子,就和别的学校不一样,那可是从杭州来的!”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富锦县文革后首次举办的数理化竞赛中,我们富民中学一鸣惊人,获得了集体总分第三名。我班的学生庞宝君,更是拿下了物理化学个人第二名!那一刻,我和孩子们都激动得热泪盈眶。我们证明了,农村的孩子,一样可以学得很好,一样可以拥有光明的未来!

时光飞逝,当年的懵懂少年,如今都已成家立业,成为社会的栋梁,这是我此生最大的欣慰与骄傲:

庞宝君,那个在竞赛中脱颖而出的少年,如今已是哈尔滨工业大学航天学院的博士生导师、国防科工委空间碎片专家组的成员,一位为国家航天事业默默奉献的科学家。

徐文龙,那个曾经的“捣蛋头子”,在班长的岗位上锻炼了能力,如今是富锦市中心医院的副院长,一位优秀的管理者。

常忠元,开学第一天饭碗就被撒尿的“委屈男孩”,是我们班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如今是大庆油田的开发地质高级工程师。

王熙龙,后来的班长,考上了上海海关学校,如今是同江海关一名优秀的科长,市里的“十大优秀公仆”。

张玉华,考上了银行学校,现在是富锦市银监局的局长。

赵春屏,那个内向的女孩,深情地对我说:“老师,长大后我就成了你。”她现在已是富锦三中的骨干教师。

谷宝庆,那个帮我挑了三年水的劳动委员,用他的勤劳与魄力,成为了富锦市的创业大户。

范淑云,我一手培养的团支书,当年最漂亮能干的女生,虽然生活曾给她诸多磨难,但她坚强地挺了过来,如今是商界女强人,依然是同学们心中“永远的书记”。

……这样的名字,我还可以列出很长很长。他们分布在教育、医疗、科研、党政、商界等各个领域,如同四十年前我播下的种子,如今已在龙江大地上星罗棋布,开花结果。

与当年的学生、现已成长为航天科学家的哈工大博导庞宝君教授在他的实验室前合影


 

 重逢:四十年后的敬酒与欢歌

2009年夏天,在分别整整三十年之后,我们终于重逢了。

在富锦东方大厦的门口,当年的少男少女,如今都已华发初生,皱纹爬上眼角。但一声声“老师”的呼唤,还是那么熟悉,那么真切。我们紧紧相拥,任泪水肆意流淌,仿佛要把三十年的思念,都融进这个长长的拥抱里。

在接下来的六天里,我完全沉浸在学生们火一样的热情中。欢迎酒会上,学生们挨个向我深深鞠躬;在乌尔古力山上,他们为我献上鲜花;在送别的歌舞晚会上,他们把最动情的歌声献给了我。班干部们悄悄集资了两万多元,精心安排了行程,带我游遍了同江和抚远县的大好河山,尝遍了当地的美食,还准备了贵重的礼物。我嗔怪他们太破费,他们却异口同声地说:“老师,我们可没忘了三十年前您给我们买的书和本子。比起您为我们献出的青春,我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团支书范淑云为这次聚会倾注了大量心血。她告诉我一个感人的故事:我们班口才最好的张兴发同学,不久前因病去世。在他生命的弥留时光,是陈保金同学像亲人一样日夜守护,是范淑云带着大家一次次地去探望。他临终前说:“真想再见老师一面……”听闻此言,我潸然泪下,未能见他最后一面,成了我此行最大的遗憾。

学生们还和我相约,以后要像办奥运会一样,由班委会核准,轮流去大庆、哈尔滨、佳木斯等有同学的城市聚会。他们还“揭秘”了一个三十年前的“秘密”:当年看我年近三十还未成家,可把他们急坏了!我笑着告诉他们,我的爱人也是富民的知青,我们是唱着“知青之歌”走到一起的。我的女儿,如今也继承了我的事业,在浙江的一所高校任教,连续几年被评为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

 

2019年和学生们在兴隆公社杭州知青捐建的“知青林公园”合影(后排左五)


 尾声:情谊永续,青春无悔

离开富锦的那个夜晚,全班同学唱起了《难忘今宵》。我满载着他们的深情厚谊,饱含热泪,与我亲爱的学生们一一作别。

车子驶离富锦,窗外的黑土地渐渐隐入夜色。我的心却无比亮堂,无比充盈。岁月可以改变容颜,可以染白青丝,但它无法抹去那段用青春和热血铸就的情谊。在遥远的东北黑土地上,有这样一群敬我爱我的学生。他们的人生轨迹,因我而有了些许不同;而我的人生,也因为他们,变得如此丰厚而富有意义。

“抛洒青春应无悔,桃李遍在龙江中。”学生们献给我的诗句,正是我内心最真实的写照。我的青春,问心无愧地献给了那片辽阔的北大荒原;我的一生,也因此而与那片土地和那里的人们,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永不分离……

 

2021年4月,六名当年的学生(后排),代表富民中学十届高中毕业生专程来到杭州,盛情邀请杭州知青老师们(前排,其中万在左三)重返富锦,参加他们组织的拜师谢恩活动(后因疫情惜未举办)


 后记

我特别感谢78届的学生们。他们自发编辑了一本纪念册,每个同学都用心写下了对知青老师的感恩诗文,并在2016年底专程派代表来杭州交到我的手中。这份心意,重若千金,是我一生中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我还要深深感谢那些已远比我们知青老师优秀的学生们,他们始终把我珍藏在心:例如经济学家上海财经大学的鹿长余教授,航天科技专家哈尔滨工业大学的庞宝君教授等,每当他们取得重大研发成果或荣获国家级荣誉时,总会在第一时间向我“报告”,感念当年的师生之谊、受教之恩。这也是对我多年知青岁月最温暖的回馈。

还有那位我三次上门、让她坚持学业的农村女孩边永丽,如今已是大榆树镇最出色的乡村医生。特别是在三年疫情期间,她所看护的患者无一人感染病亡,真的是创造了十里八乡的奇迹。她和我说,我只是像当年知青老师对待学生那样对待我的病人。只要尽到足够的责任感、付出了足够的爱,什么样的奇迹都可以发生。她早已把我当作生母,总叫我  “远方的妈妈”。这份师生情,早已在岁月的淬炼中化成了浓浓的亲情——每逢佳节,来自天南海北的学生祝福,总是在第一时间如同潮水般地向我涌来——那份温暖和感动,是我有限的生命中最美好的滋养!

 

2025年7月,富锦市领导专程来杭召开《富锦杭州知青史》新书发布会。会后佳木斯市政协副主席、富锦市委梁庆民书记和我合影留念。


万大瑶简历万大瑶,女,1947年8月生于浙江杭州。1966年,杭州铁路中学高中毕业。1969年,远赴黑龙江省富锦县兴隆公社永林三队插队落户。次年被选派至永林学校,担任首届初中班的数理化教师,并因所带班级在毕业统考中成绩优异,被公社推荐成为首批进入佳木斯师范学校深造的工农兵学员。1973年学成归来后,被分配至富锦县富民中学,担任初、高中数学教师。其后五年间,又带出了一届优秀的高中毕业生。1977年,因学生在富锦县首届中学生数理化竞赛中荣获总分第三名,被富锦县教委选调至县重点中学——富锦一中任教。1978年,调回故乡杭州,继续在教育岗位上耕耘,直至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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